特别策划｜助农，我们必将携手走向同一个远方
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19年中国大米消费总量达到19302.5万吨，平均每天就有1.05亿斤的大米被消耗，大约相当105000亩农田一季的产量，需要8万位农民共同耕作104天。然而，一力担起中国14亿人口粮食问题的农民，却是社会上收入最低的群体之一。2020年，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7131元，人均财产性收入更是只有419元。
「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作为一家立足乡村领域的企业，乡伴已经在乡村文旅方向上进行了丰富的实践，在各地政府的支持下，为全国数十个乡村的村民提供了成百上千个高附加值的就业岗位，建设了价值数亿的民生、产业配套设施。但当亲眼目睹农民因卖不出农产品而焦虑失眠，辛苦了一年甚至赚不回化肥钱时，「我们能为再为他们做些什么？」这不曾停息的追问，又一次驱使我们向新的领域发起尝试。
红米计划、风物篮子、打造萱草产业链、助力茶农销售……在一次次尝试中，疑问句变成了肯定句，对助农这件事也愈发坚定，一边坚持自己的脚步，一边期待志同道合的伙伴。诚然，当下不过发轫之始，或许一切都言之过早，但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就没有停下的道理。
撰稿：乡伴编辑部
01
疫情止于乡野？
这似乎是社会共识，当城市呈现出一副「手忙脚乱」的面貌，一边出台各类措施防止疫情反复，一边加大管控限制疫情扩散时，乡村总是很安静，一直循着往日的生活轨迹。除了互联网上残存的那些「村长村支书守村口」的新闻，疫情的影响仿佛已经被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所彻底击破，消散在袅袅炊烟里。
这种抵抗力来源于乡村对于外部世界的相对独立。小农经济主导下的乡村依靠门前自留地和散养禽畜实现生活要素的自给自足，居民就业往往选择的是村庄附近的工厂，人员流动率较低，成员构成也相对简单。
但这种基于封闭而非完善的防疫配套设施的抵抗力同样也是脆弱的，只要任意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疫情就能轻易击穿村民的生活。
时间：2020年
地点：浙江·丽水·松阳
位浙江丽水的松阳，是中国绿茶集散地之一，自三国时期就盛产茶叶。当地的乌牛早更是属于最早采摘茶叶品种，自带一股淡淡的板栗清香，形如雀舌，芽叶肥壮，是一种品质极高的绿茶，每年都能为当地茶农带来一笔6～10万的收入。
随着2019年新冠疫情的爆发，各地交通管制接连出台，别说以往络绎不绝的茶商进不来，就连采茶工的招聘工作都开展的极为艰难，由于没有足够的人手，许多农户家的第一批乌牛早茶没能及时采摘，被冻黄在了地里。
后畲村的叶阿姨已经种了十多年乌牛早茶，采摘、修剪、施肥、杀虫……为了尽可能照顾好每一株茶树，叶阿姨甚至在茶园里盖了一间土房子。
茶山上的土房子
「往年一斤茶青能卖到80来块钱一斤，被冻黄了的连10块都没什么人收。」年前还在盘算着几时可以开工采摘的叶阿姨，在短短一个月后，因为疫情的突然袭击，着急得无法入睡。
为了帮助茶农邻居走出疫情，乡伴旗下的民宿「原舍·揽树山房」与山民xliver共同发起了助农卖茶的公益行动，用民宿房券和认购优惠政策作为促销手段，凭借乡伴自身的品牌影响力和山民的人际关系网为茶农开拓新的销售渠道。
同时，当地政府也一并开始采取各种助农措施，开放地方茶叶市场，号召陆续复工的松阳商户将这份「云海山间的高山新茶」送往全国各地。凝聚起每个人微小的力量，与茶农一起共度难关。
02
助农电商的两种模式
从一村一品到拼团
2020年初松阳茶农所面临的销售困境并不能简单归咎于疫情，而是落后传统农业交易模式的内在矛盾的集中性爆发。
根据农业农村部预测，到2030年，中国经营规模为3.33公顷（50亩）以下的小农户仍有1.7亿户，并经营着全国耕地总面积的70%。在「大国小农」的国情下，农户处于买方市场的不利地位，不仅议价能力弱，更重要的是难以形成统一意见，从而进行物流信息系统建设，只能依托外界「来」，却不能主动「走出去」。
农产品流通渠道，线下仍是主流
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国家近年来大力提倡「互联网+农业」等乡村振兴建设，促进社会资本下乡，从而催生出了许多诸如百亿农研计划、农村电商、红米计划……这样的助农举措。
可是在农产品销售方面，社会企业与农业的结合主要形式是怎样的呢？主要分为集体型电商合作模式、散户合作型电商模式两种。
集体型电商合作模式
小农经济的一大特点，就是在信息缺乏和农业看天吃饭影响下，农民们的选择不一，因此带来农产品无法形成品牌化，更无法带来产业化生产形成的品牌溢价。
在松阳的案例中，乡伴以及揽树山房的新山民实际在用自身的企业/个人信誉为当地的茶农做品牌背书，并形成了承担售后问题的责任主体，从而减少了客户和茶农之间建立信任的过程，实现销售。
但这种单向付出的模式是难以持续的，只有走向双方共赢才是长久之计。不难推导，不论为了维护企业自身形象，还是为了实现农业升级，农、企双方在对「高品质」的追求是一致的，也就是推进「一村一品」建设。
◎一村一品指的是通过采用统一的种子，使用统一的耕作方式，形成统一的品质，在专业人士的建议下，降低生产中的不确定性，并将农产品品牌化、产品化。
这种模式下较为成熟的为京东「政府搭台，品牌生产，一村一品」特色农村电商路线。
图片来源：杨帆，交易成本视角下电商下乡扶贫的差异化探索，2020
散户合作型电商模式
除了乡伴在松阳实施的「集合型」助农销售手段外，还有「散户合作型」的助农模式，其中最直观的就是淘宝深入各个村镇的网络店铺。这种模式与「大国小农」的国情更加契合，由农户们自行组合进行网上商铺的销售，既减少农户的学习成本，在大数据的算法支持下，也可以根据品质流入不同渠道。
但弊病也是明显的。缺少对农户的整合，直接让单个农户与单个顾客进行交易，虽然能够降低单个交易中的交易成本，但随着交易频率的大幅度上升，整体贸易成本依旧呈现上升的趋势。
逆向整合消费者，也就是「拼团」，被视为解决贸易成本上升问题的最佳途径。拼团最早被运用在拼多多这一类具有「社交优势」的电商平台上，凭借消费者之间的互相信息传递，商品信息在同类用户间快速传播，有效降低了交易中的信息成本。
图片来源：杨帆，交易成本视角下电商下乡扶贫的差异化探索，2020
03
助农，从社会责任走向群众共识
从2004年至今，18年间中央发布了14份与农村发展相关相关的一号文件，推进农业现代化建设、落实农村土地「三权分置」、实现并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可以说，「助农」是这些年来的社会主旋律之一。
部分国家关于乡村的1号文件
在国家的号召和城市发展速度减缓、建设用地收紧的大背景下，不乏见到社会上的各类资本纷纷选择乡村作为后续发展的动力。
上文提到的京东，早在2014年就开始了「互联网+」的乡村扶贫工作，并于2018年与国务院扶贫办签署战略协议，与全国832个贫困县开展扶贫工作。拼多多也于今年年初启动了「百亿农研专项」计划，致力于在2025年实现农产品GMV突破1万亿的目标。
即便是前段时间因为「双减」政策的出台而遭受重创的新东方，在捐赠了近8万套桌椅华丽退场后，也将成立大型农业平台、通过直播带货帮助农产品销售列入了自身的后续发展计划之内。
在社会各界的共同发力下，农村的经济增速也颇为喜人。
2020年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7131元，比上年增长6.9%（城市3.5%），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3.8%（城市1.2%）。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中位数15204元，增长5.7%（城市2.9%）。
贫困地区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从2013年的6079元到2020年的12588元，年均增长11.6%，增长持续快于全国农村，增速比全国农村高2.3个百分点。
同时，美丽乡村建设初见成效，在疫情的大背景下，乡村旅游逐渐成为旅游市场上的一支劲旅，市场份额稳步上升。一份今年中秋的出游意向问卷显示，仅有15%的家庭有跨省出游的意向，城市近郊乡村度假成为家庭出行的主要选择。
再次步入公众视野的乡村，不仅为饱受大城市病折磨的人们提供了喘息的空间，更重要的是，那些面貌焕然一新的新农村，重新激起了有志之士改造乡村的热情。
李子柒、张同学、华农兄弟、小益学农……相继涌现，为大家剖开乡村「枯燥」的表面，挖掘出隐藏其中的丰富生活体验。「能在大城市安身立命才是成功」的价值观被祛魅，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选择回到乡村，凭借自身所学，试图在政府和企业的扶持下蹚出一条可复制的致富之路。
Youtube上，李子柒的播放量非常可观
除此之外，投身乡村公益事业的人也肉眼可见地增加了。
为大凉山留守儿童购置生活、学习用品，亲自上阵为年迈老人修缮房屋的「温暖的冷风」；开着餐车深入陕北地区各个村落，致力于让村里的所有留守老人吃好喝好的「陕北二后生」；自掏腰包为残障、失孤老人修缮房屋，助力失学儿童返校的「小梁哥」……
得到观众认可的公益up主能够凭借自己的公益行动换取部分收入
诚然不过，个人的影响终归是有限的。帮一户，帮一个自然村，甚至帮一个行政村，与中国广袤大地上的千万个乡村相比，始终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想要真正实现乡村振兴，还是得以市场化为主。
但也正是通过这一个个藏在你我身边的「普通人」，通过他们身体力行的「助农」点滴，那些被忽视的声音才得以重新连入时代的神经，现身说法对「共同富裕」的执着信念。
04
助农，实现「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
今年，「共同富裕」这一内蕴在共产党党章内的原则被提升到了国家战略的高度。许多人对此提出质疑，中国当前的人均GDP仅为1.1万美金，与发达国家人均GDP4.8万美金还相去甚远，这时候提共同富裕是否有些好高骛远了？
总结世界市场经济400年来的规律可以发现，在市场经济的早期为了发展生产力，需要将效率放在核心目标之上，但到达一定阶段后，公平与效率的统筹就会成为经济循环顺畅的基本条件。
一旦效率与公平脱节，资本收益大于经济增长，就将导致资本所有者所积累的财富必然会导致收入分配不公，致使有效需求不足，宏观经济出现周期性不稳定（皮凯蒂定律），从而衍生出劳资对立形势严峻、民粹主义、治理体系崩溃等问题。1860年—1890年的美国就是公平与效率失衡导致经济长期停滞的典型案例。
并且，在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并非简单追求效率就能实现效率的。必须通过节制资本、节制权力、解决收入不公等一系列问题，才能实现效率与公平的良性互动。所以，通过推行共同富裕提高低收入人群的财富占比，形成橄榄形，并不仅仅是美好愿望、分蛋糕，更重要的是它坚实的经济逻辑。
那为什么说助农是实现共同富裕的必由之路呢？
在《中国经济大讲堂——共同富裕系列节目》中，中国人民大学副校长刘元春总结了阻碍实现共同富裕的6大因素，其中前5项皆与乡村相关。
01 / 发展不平衡
截止2020年，城乡收入比2.6:1，消费比2:1。
02 /城乡二元结构问题依然严重
城乡民生配套设施差距显著。
03 / 收入差距大
虽然乡村的经济增速高于城市，但就绝对数值上来说，还有较大差距，并且目前国内基尼系数常年高于40%，财产分布差距还在快速扩大。
04 / 区域发展差距大的现象逐步突出
导致各种生产要素在各区域间过度无序流动，从而带来极大的生产成本。典型现象就是农民工在各个城市之间的大幅度、跨区域迁徙，这里面带来了大量经济、社会成本，左边是空心化，右边是大城市病。
05 / 居民消费不足
居民可支配收入目前只有43%，与世界上的平均水平相差15%，而近些年来，消费提升最快的板块是农村消费，农村消费提升最大的板块是边远山区和贫困地区。
不难看出，无论是作为提振内需、促进内循环、激活创新力的驱动器，还是作为抵御外侮、凝聚民族精神、稳定社会秩序的压舱石，乡村都将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处在各项政策的C位。
乡村在今天成为社会各界共同发力的对象，既是「先富带后富」的政治承诺，也是「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目标，更重要的，「尚和合 求大同 奔小康 共同富裕」是源自于中华民族文化基因的崇高追求。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
乡伴助农案例
参考资料：黄晓梅，农户视角下农产品销售模式的选择和优化——基于浙江五个乡镇的实证分析，2015 / 杨帆，交易成本视角下电商下乡扶贫的差异化探索，2020 / 中国经济大讲堂——共同富裕系列节目 / 茶芽新透，茶农却哭了，揽树山民：我帮你！ / 拼多多如何让小农赚钱？ / 国家统计局官网